承认吧，你心有杂念

我们曾多次介绍在当下新科技和新媒体环境中佛教文化的呈现方式，比如——

利用VR体验中阴和死亡（向死而生｜VR带你体验中阴和死亡）；
全息影像让人跨越生死（日本机器人出家主持葬礼，全息影像重现逝者，科技让殡葬业都充满了未来感）；
机器僧讲经说法（机器僧占领各大寺院，连欧洲最大佛教寺院也迎来机器僧讲经说法）；
联合国卫塞节上的VR佛国世界展览（与“我佛”之间，原来不止一个VR的距离）
……

而新媒体艺术世界里的“佛”和“佛理”，其实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在国际艺术舞台引人顿悟。

电视佛陀：第一位闯入国际大师宝座的亚洲人和他的佛
我的电视既非从始至终是有趣的，
亦非从始至终是无趣的；
就像大自然是美丽的，
并非因它在美丽地变化，
仅仅因为它是变化的。
——白南准




他被称为“视觉艺术教父”，他将中西方科技、文化融为一体，创造出20世纪新的美学思想。这位第一个闯入国际当代艺术大师级宝座的亚洲人，便是艺术家白南准。

生于韩国的白南准，作为一个艺术家，“禅”在他的作品中常常出现。1962年，他表演了一段拉蒙特·扬的作品，将其更名为“头禅”。他把自己的头发沾上墨汁，然后用头做笔刷，跟着拉蒙特·扬的作品乐谱在长卷纸上画出一条线。“头禅”用最直接的表演方式对原来的作品进行了一次富有禅宗意味的呈现：把你的头作为笔刷。白南准所使用的血红的西红柿汁与墨水混合物既提醒了人的天性又提醒了人的脆弱。



△  “Zen for Head”

自从1974年起，白南准创造了好几种不同形式的《电视佛陀》作品，一座石佛像对坐在一台包含它自己影像和一个土堆的电视显示器前。

从表面上看来，“电视佛陀”所指涉的是，到1974年时，电视机在人们家里所占据的位置取代了原来家庭祭坛中佛像的位置。白南准将电视和冥想的佛祖这一图像放在一起的意图，是要将电视提升到一种最高层次的意识水平。



△ 白南准《电视佛陀》，1974年

这件作品的深层含义是，当禅修者们在一座佛像前冥想打坐，他们专注于他们自己的佛心，他们自己便成了佛。可以说，白南准将自身的东方哲学融入到反叛的西方艺术中，并通过不断地艺术实践实现了平衡。

冥想中的脑电波：承认吧，你心有杂念
「我其实不是想藉着这个装置，去将人带进正念状态。其实我是想令人对自己的思绪有意识。若思绪紧绷，人要有意识地放松自己。若被干扰了，人要发觉自己被干扰了。被干扰不是一个问题，我想，人要对自己的思想有意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与静默的《电视佛陀》作品不同，回归到当下的社会，媒体艺术已经从电视变为电脑，以及与其相关的各种科技形式，所以现代人也变得一心多用，却并未发现自己分神。

艺术家锺纬正利用复杂的物理、电子、生物等科学范畴所做的艺术作品，目的则是让人在禅坐时重新意识到自己思绪。观众禅坐时只要戴上仪器，脑电波便会被阅读。脑电波数据将传送到计算机，便可知道当刻观众是处于紧张或放松、集中或散漫的状态。头上的木球会根据其精神状态而摇摆。心绪愈是放松、平静，木球摆动的幅度会愈大。所以，只要抬头观察木球的动态，便可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不同模式的脑电波也会影响不同位置的风扇转动，然后它们犹如风铃般奏起零碎的乐声……





然而，很有趣的是，锺的意思并不志在将人长期带进完全平静、集中的状态。这件作品有其吊诡之处：当你进入正念状态的时候，你其实不能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当你问：「我是否已进入状态呢？」你就是被杂思干扰了。你会望向计算机荧光幕及抬头看向木球，观察它摇摆的幅度，了解自己的状态。但如此，你便是心有杂念了。





新媒体艺术中，佛教的概念越来越多的被运用和扩展，艺术家之所以会将佛教文化融入其艺术作品中，我想除了他们本身的信仰和对宗教的兴趣以外，更多的应该是像这两位艺术家一样，利用艺术作品本身去传达宗教性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