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之美：青烟寺神秘石窟

从109国道下线沿磁阳公路西行约40公里至武安石洞乡再向南稍走，有一座不大的寺院，这便是青烟寺了。青烟寺名称的由来已无可考，却至少有上千年历史。而位于寺东的一处山坳内有一处石窟，精美的佛像背后隐藏着更为神奇的秘密。

寺院明清时兴盛，民国后败落

在古代，佛教对中国政治、文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无论是皇家贵族还是布衣贫民对佛的信仰足以到痴迷的程度。

在中国历代皇帝中只有北魏太武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后周世宗柴荣四位站出来坚决反对佛教的发展，并下昭焚烧寺院、经书、毁坏佛像、迫令僧人还俗、没收寺院田产等，这就是佛教史中经常提到的"三武一宗"四次法难。

佛教文化在北魏、东魏、北齐、隋、唐各代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直到明清以后才逐渐走向衰落，但这时仍有一些寺院在建设和发展中。青烟寺的兴盛大概就在明朝和清朝时期，民国以后才走向败落。

青烟寺已看不出属于哪一宗哪一派的寺院，在几年前从五台山来了一个叫无量的小沙弥在这里住了下来，并开始修建和恢复这座寺院，他们在翻建大殿的时候出土了十几尊红砂石的佛教造像，这些造像的题材都是大乘佛教的内容，确定了在过去这是一座大乘寺院。也是从此以后这座寺院又开始有了香火。也有了当地居士不间断的施善。

位于山崖下的神秘石窟  村因寺而名乡以洞而称

青烟寺又名法华洞石窟，位于河北武安石洞乡青烟寺村东一公里的山坳里。这里山静林郁车马不尘，"宜其为群仙之洞府，宜其为诸佛之胜地"。拾级而登，抵寺。寺前有一小柏林，树林内偶有钟声回荡。在钟声环绕中，登山的体乏和意烦早被洗彻一空。钟声落处，又忽地感到只有大山古寺才有的静谧和沉寂！

青烟寺的大门已不是原来的模样。过去的门楼仅剩下两个门垛子赫然立于寺前。院内还保留有清代的药王庙、皮王庙等建筑，屋顶上枯萎的荒草夹杂着斑斑的绿芽。在院的左侧新修了供僧人和居士休息的禅房，寺院的正中是新建的大雄宝殿。殿内有泥塑释迦牟尼本尊像和十八罗汉。院子的两旁栽种着几棵叫不上名来的大树，树冠把本来不大的寺院遮掩严实，宛如世外的桃源一般。

青烟寺依山而建，山的名字叫法华山。寺院的东崖下有石窟一座，石窟也就被称为法华洞。

石窟开凿在青烟寺院内东侧崖壁上，坐东向西。洞前有近代新建的木构窟檐一间，窟门略有坍塌，窟门上方有一个较大的明窗。洞内为不规矩的长方形，因岩石风化酥裂，洞内各壁及顶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毁坏移位，各壁面均不平整。

洞内黝黑神秘，进得洞中方见中间为一身坐佛，佛的两侧各置两身坐菩萨像。左侧菩萨半跏趺坐于四层仰莲方座上，体态造型丰腴适宜，颈戴项圈，身着双领下垂式大衣，坦胸露腹，左手提净瓶，右手握柳枝，当为观世音菩萨。右侧菩萨亦半跏趺坐于方座上，露足，上身略显扁平，身着华丽服饰，双手合十。两身菩萨的外侧各为一身金刚武士像，身着盔甲，体态粗壮雄健，威武勇猛。在阴暗的光线下，目睹这些怪异灵奇的神像，仿佛一下子置身于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内心中油然冒出了或敬或畏的感觉。


洞窟内到处刻着佛像

借着微弱的光亮环视洞窟四壁。到处刻着佛像，大大小小，琳琅满目。

在窟室左壁的壁面上雕刻着一尊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该壁面因岩石酥裂有残缺和较大的裂隙，但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图保存较好。图中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居中，结跏趺坐于仰覆莲座上，头戴七宝天冠，冠中刻一化佛。观世音菩萨面相方圆，五官精细玲珑，刻工极为精细。菩萨胸前双手合十，其体两侧高浮雕刻出无数的手臂，手掌心各有一眼，手中持有各种法器，手势姿态各一。

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像的两侧各有一护法形象，下部为一组僧人供养图的雕刻场面。

在僧人供养图的下部刻有三层罗汉造像，均为结跏趺坐，身着双领下垂式大衣，手势各异。在该窟内壁脚还存有四尊单体圆雕佛像或菩萨像，从造像风格来看也应为宋代雕凿。

从石窟中出来，我与无量师傅坐在院子中间用残石碑垒砌而就的茶桌边用茶，凳子则是原来庙宇建筑的圆形柱础石，据说这些柱础也有上千年的历史。我们坐在传统的基石上，一边品茗一边阔谈着文化的优越与伟大。

这里有中国石窟艺术的精品——观音像，造型传神形态突出

法华洞石窟开凿的时间，我们根据窟顶部的铭记和院内石碑可知，应该在"宋太平兴国七年(982年)"，完工于宋"雍熙二年二月二日(985年)"，历时三年而成，迄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从铭记中我们还知道窟内雕刻的内容为"五百罗汉并及观音定光大悲……"造像主为惠超法师。惠超法师其人不见于僧传，法华洞内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及五百罗汉像却是研究中国佛教石窟造像的重要实物资料。

千手千眼观世音像是佛教密宗供养的神像。在中国石窟雕刻中，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最早出现是在河南龙门石窟的东山万佛沟内，共雕刻了两处。大的高约220厘米，有三眼八臂，体外刻千手，掌心各具一眼。雕刻的时间在中宗时期(684～710)。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在唐代中晚期盛行于敦煌，在莫高窟361号窟(中唐)、114号窟(晚唐)内壁都有绘制。据统计，敦煌唐窟密教造像的37个洞窟中就绘有40多幅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

此外，较为著名的还有大足龙岗山9号窟内造的四十座观音菩萨像等。

武安法华洞内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像，造型传神，形态突出，保存完整，当是中国石窟艺术中不可多得的雕刻精品，也是研究中原以北佛教密宗发展情况的重要实物资料。

如果说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是中国石窟艺术中的重要之作，那么，在该窟左、右、正壁镌刻的五百罗汉群雕像这一题材却是目前我国石窟中发现的仅有的两处之一。

最早有五百罗汉造像的地方

五百罗汉的由来是据《四分律》卷54《集法毗尼五百人》的记载："尔时世尊在拘尸城末罗园婆罗林问般涅槃，大迦叶烧舍利已，以此因缘……在王舍城五百罗汉共集法毗尼，是故言集法毗尼有五百人"。此次结集的五百人被后人称为五百罗汉。

我国最早创作五百罗汉群像的是佛画家杨惠之，据《五代名画补遗》记："……河南府广爱寺……三门上五百罗汉及山亭院椤伽山，皆惠之塑也"。这是五百罗汉塑出的最早记载。

此前，在石窟造像中的五百罗汉雕刻只有一处，即四川大足龙岗山的168号窟，雕刻的时间为北宋宣和三年（1121年）。

而法华洞内五百罗汉像的雕刻时间要比大足龙岗山的五百罗汉还要早一百三十多年，因此，法华洞五百罗汉造像当是目前国内最早的一处。法华洞石窟现已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从青烟寺出来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没日，云遮雾升。回眼望去，石窟内外早已是青烟缭绕，隐荫蔽蔽。真的使人不想离去，索性仰躺在山路浞石，然后，闭起双眸，永远迷醉在青烟寺古老的钟声中去…






新华网河北频道        作者：赵立春